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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一碗洋芋粉

日期:2024-05-13 来源:水电公司 作者:杨君臣 字号:[ ]

今年的短暂的休憩后,我又开始了在外漂泊,正是应了那句“工程人四海为家”,虽然在八局这个大家庭已经工作五年了,但心中但一直未曾忘却,记忆中的那抹味道,“大家”与“小家”的相连,不仅是看得见的距离,更是家乡菜的时时怀念。

洋芋,实为阳芋,就像洋火、洋油、洋蜡一样,是乡野田园间对马铃薯最原始的呼唤。块茎硕大富含淀粉使它成为家乡农人最喜爱的农作物之一,当然,他们从它身上也开辟出了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美食菜谱,母亲对于洋芋塑造的美食有独特的情怀,这也深深地影响了我。

平生未思故,点水印青痕。每年回到家,除了奶奶从那斑驳掉漆的老式箱子里拿出五颜六色的老古董跟我们分享之外,母亲都会精心准备一碗洋芋粉,口味不同,样式各一,一种是将预留的洋芋淀粉加水,放在盆中上锅蒸熟,用浆水浇汁,撒上自家种的葱花韭菜;一种是将沉淀好的洋芋淀粉用自家轧的胡麻油炒熟,用醋浇汁,撒上各种调料,光是闻着味儿,就已经按捺不住地搓手了,每每都要各吃上一碗,伴着内心的满足和母亲满脸的笑容,才感觉端午也算是圆满度过。

直至大学毕业后,我不在家的日子里,母亲便将这道只有端午节才拿出手的美味,搬到了她的日常餐桌上,每次与她视频,她总是叨念自己做的洋芋粉没有以前的味道了,总是因为把不准量多做而剩下,总是想着我在东部城市,江南水乡难以适应饮食风味的差异,总是想着为我再邮寄一份浆水,一碗洋芋粉,当我总是以苏州也有浆水粉团搪塞婉拒她的盛意时,她便不再强求,只是计算着我回家的日期,细数着大大小小的节日。

记忆中,每年的国庆节前后,深藏在地里半年的洋芋被刨出来,母亲会特意选出个大饱满的储藏在地窖里,个头小的会另外挑作一堆,轧碎提取“粉面子”(淀粉)。大舅家有成套的轧粉机,每年冬至前后,西北气候凛冽中夹杂着干燥,是制作粉面子的最佳适宜,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母亲便收拾起床,用凉水将一个个小洋芋淘净,等到朝阳初升的时候,母亲已经备好了小山样的一大堆洋芋。大舅的老式三轮咕嘟咕嘟地冒着黑烟从村口驶来,开始新一年赞叹丰收的吟唱,三轮车带动的轧粉机徐徐转动起来,大舅不断用勺儿往料斗里舀入洗净的洋芋,轧碎地洋芋屑从出料口飞溅而出,落入早已备好的箩筐里,乳白色的洋芋粉液顺着溜槽淌到一个铁桶中,待到桶满时,我便小跑地提着桶,把晶白的粉液倒入一口大缸中。缸里积攒的粉液经过沉淀、搅动、换水、再沉淀的循环往复,已经不含一丝杂质,母亲瓢除多余的清水,小心翼翼地从缸内挖出已经积淀瓷实的淀粉,用洗净的床单铺在院中晾晒,几天的阳光照射和干燥西北风的劲吹,整个院落被一种白色所覆盖,当粉面被晒得白得发蓝时,母亲把晒好的洋芋粉收集起来,为来年的端午留下新的寄望。

在母亲心中,一份绝好的“粉面子”,必须经过时间的淘洗,用心经营,才能做出白得像光一般精品,她时常对我絮叨:人就应该像洋芋粉一样,在一遍遍的淘洗中,向下足够沉淀,才能向上发出亮光。现在回想,毕业后的我满怀“上进心”,却忘了停下脚步,驻足积淀自己。

每次母亲做洋芋粉团的时候,我总是守在旁边帮忙,拿着一根擀面杖,等粉面从母亲的指缝里均匀地落下,洒到锅里滚开的水面上,形成一个转动的漩涡,我便挥动擀面杖朝着一个方向搅动,几把粉面加入后,冒着热气泡翻动的洋芋粉团开始发稠变硬,继而形成一块似软糯紧簇的银色玉石。母亲每次在停掉灶台里的柴火后,麻利地铲出热气蒸腾的一块“大团子”,然后将我最喜欢的锅巴铲出放在碗里盖上碟子捂软,半个钟头后浇上辣椒油和调料,母亲总是敦促我就着咸菜吃,这份美味成为我时至今日最想念的珍馐美馔。伴着秸秆的烟火气,不管走得再远,融在饭菜味里的亲情,成为心系游子的最温暖的栖息之所。

家乡话,话去了不安,家乡菜,点燃了味蕾。离家之后,我再也未曾尝到过母亲的手艺,后来我便懂得,人们用五味杂陈形容人生,因为味道是每个人心中固守的乡愁。就像很多人都对自己的家乡菜有一种执念,对我来说,母亲亲手蒸或者炒的那一碗洋芋粉,便是我心中念念不忘的家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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